三月下旬,东北的农场进入春播大豆时节。我感受到春天的脚步已是越来越近了,于是迫不及待地脱下捂了近半年的棉衣棉裤,换上轻装。终于可以舒展一下筋骨,抖擞一回精神了。
这身棉服是来兵团后连里发的,它形似军服,又厚又沉,已经穿过两个冬天。平日里尽管外面多是罩着外衣加以保护,可总有直接穿在外面从事农事、基建、军事训练、教学社会实践等活动的时候。时间久了,棉服内外布满脏迹。来自大城市的姑娘们形象地将此类埋汰的棉服一律戏称为“油葫芦”。
我把棉服拆了,洗了,晾晒以后发现棉服的面料变得发白大大地褪色,没有了军服的色彩。无奈只好将它叠好收藏到箱子里,准备下一个入冬前先经人工染色再把它做起来。但是,天不遂人愿。东北三、四月之间的天气,好似小孩子的脸,说变就变 ,一会儿连续几日晴,一时持续几天阴,有时还会重新下起雪来,甚至刮起“大烟泡”。把毛衣、绒衣都穿上也难抵御东北四月的寒风与阴冷。这下,我才意识到提前脱去棉服是多么的愚蠢。
自己动手把已被拆洗的棉服再做起来,我鼓励自己。但是做针线活,对于我来讲确实是个不小的难题,因为平时在家从来就没干过。环境造就人,要适应生存环境就必须掌握相应的技能。本着先易后难的思路,先从缝棉裤做起。我把棉裤的裤腰与一条腿的衬布平铺在火炕上,再将棉花重新撕开弄软,一点点铺在布上,用手拍实。而后用针线将衬布与棉花片缝在一起,接着再铺上棉裤的面料布,缝好边缘。做好这一半儿,再缝另一半,最终再将两片儿缝在一起。棉裤做好了,用了将近一天的功夫。手被针多次扎出血来。有了做棉裤的经历,我又如法炮制,用了两个晚上的时间把棉袄也缝制好了。终于又穿上了御寒的棉服了,自己心里别提多高兴了。
可是,穿在身上没过多久,棉服里面的棉花就“开天窗”,凹凸不平,厚薄不一了。原来是缝制的针脚太大,棉花易位了,寒风很容易从少了棉花的地方钻进来。棉服的缝合处也出现断线。这时我想起李清照的《游子吟》:慈母手中线,游子身上衣,临行密密缝,意恐迟迟归,谁言寸草心,报得三春晖。望着棉服,深深感到母亲平日操劳全家人生活的不易。
我用边缘缝合的办法将断线的地方逢牢,样子有点蠢,象焊缝。用手拍平棉花凸现的地方。再用针线加以固定。好不容易熬到了“五一”,柳树一夜之间吐出了嫩叶,到了可以彻底脱去棉服的时候。再次换下棉服,请师母帮忙,又重新做了一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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