喜欢不确定性
我的喜好是到大自然(中去),尽量别受约束,而高尔夫因为技术规则摆在那里,你会觉得非常不自然,那是英国绅士的运动,我的血液里天生就不大适合高尔夫。
我喜欢的运动也有约束性,但是不确定性更强。我有一个朋友镶牙,很整齐的假牙,他告诉我是打高尔夫留下的纪念,这就是不确定性,但对于我来说还不够。
我第一次参加海南岛帆船赛,正好赶上台风尾巴,船失控了,整整三天三夜在海上。要打着燃烧棒求救,直到人家发现才获救,这种不确定性多强!
再有就是我不喜欢借助机械的力量。假如现在国外有个神秘的中国人玩越野吉普、摩托车或者去外太空,人们一猜百分之九十是王石,但这怎么可能是我?
生命就是要懂得珍惜
我是企业家,不好越界,我只能去谈房地产,比如万科的行为。我说不行贿,别人都不信。房地产不行贿?不可能的。但万科就是把不可能的做成可能了,而且做得挺好。
我们反思金融危机,原因就是不负责任的透支,消费主义至上。
对于我来讲,现在还好一点,过去几年,不要说媒体,我的团队都对我的言论有过批评,这涉及到职业操守。
我个人当然是积极向上的,尽管从历史主义来看一定是悲观的。文明的兴起衰落是很正常的,中华文明之前也有过辉煌期,但不能说我们就不努力了,恰恰是这种努力带有悲壮性而显得更有张力,可能是无功而返,但我们没有放弃。
从某种程度说,生命的意义就是这样一个过程,你一定要死,你就不能说你就不该出生。
现在是科学进步加上人文主义,改变了物种进化过程,已经不是达尔文自然淘汰了。随着科技的进步和干预,贫富并没有均衡,而是拉大,富裕阶层和中产阶层的体型变得越来越滑稽。人类的基因本来就是饥饿型的,吃不饱才有生存。现在是过剩,现在各种病和体型都出来了。你没有发现我现在的年纪和身材显示我是个 “异类”?我很骄傲的,这不是遗传的瘦。
这种结果说明控制是非常重要的,不只是不喝酒,在饮食上注意,还要回到大自然。必须这样,你回到物质世界才会珍惜。
荣辱更重要
(企业家要“衣食足而知荣辱”)共性是这样的,个性会有差异。
对于我来说,或许荣辱更重要。我来深圳,毫无疑问要改变命运。我第一次来深圳是1978年,刚好是改革开放前夕,到沙头角就已经是禁区了,两边都很萧条,但是你在火车上看从香港来的人,他们穿的衣服,大包小包、电视机什么的,马上能感觉出两边的物质生活显然是不一样的。
从物质生活考虑很重要,但这个动因对我来说不是很大,最重要的是自己能选择能做的事情。之前能做什么都是社会安排的,要么当兵要么下乡,显然当兵比下乡好。当兵回来后,要么开车当司机,要么工农兵大学生。当时显然当司机更好,但我选择了进大学。到深圳也一样,因为我能做很多事情。尊严,也就是荣辱对我非常重要。
很多人现在都说你王石不行贿,第一是你自己不用行贿,第二是你当年一定行贿。我甚至非常坦然把自己曾经有行贿意图的故事写出来,两条烟拉关系嘛。
我一直说如果我不行贿不搞不正之风经营不下去,那我选择做不下去。我宁肯出国,去做二等公民。以我的能力出国养家糊口,过上起码的中产阶级生活是没有问题的。
从统计学和人类共性上你说的不错,但是现在多元化、个性化的社会更尊重个人选择,(衣食足而知荣辱)归根到底还是个人选择的问题。
接班人问题与东方文化
(关于接班人一说)这不是中国企业家的问题,这是东方文化的问题。东方文化讲究权威,民主是从西方传过来的。对文化的依赖性决定了只能如此,某种意义上说,东方文化并不适合现代企业制度。
现代企业制度更多的是靠制度本身,东方文化讲究的是人的权威和依赖,甚至要靠道德层面的力量。西方企业制度讲究的是大家都可能好也都可能坏,所以一定要有制度性监督。你看西方人很笨,路上没人碰上红灯车照停,不像我们一看没人,过啊,明明不能掉头的地方还是掉头。
车少没问题,可车多呢?就乱套了。